阿余的禁足期过了十三天的时候,太上皇突然下旨召后宫诸妃、包括皇子公主去麟德殿赴宴。

    可这不年不节的,突然设宴做什么呢?

    太上皇倒也没藏着掖着自己的用意——去陪神猴下棋。

    之前召群臣去寿皇殿,结果全军覆没。

    神猴高处不胜寒,因为找不到对手而陷入了抑郁情绪,于是太上皇又把矛头转向了后宫。

    禄国并不存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,有才者不论男女都能入朝为官,而能选入后宫为妃的也都不是无能之辈。

    比如薛贤妃不就是下得一手好棋吗?

    所以便有了这场宴会。

    因为太上皇指明要每个人都参加,阿余自然也在其中,于是和贺闳就颇为大方地解了她的禁。

    宴会当日,阿余全副武装。

    穿着上,既决心低调下来,便也没打扮得太过艳丽,只一身湖绿色的衣裙,长及曳地,无一朵花纹,只袖口用品红丝线绣了几朵半开未开的夹竹桃。

    珍珠白色的束腰下,垂着那枚金镶珠石的锁妖囊,襦裙是抹胸样式的,肤色洁白的胸前带着那条银镂空鎏金镶玉的响铃锁。

    发式亦梳得清爽简洁,以白玉八齿梳蓬松松挽于脑后,再插上两枝碎珠发簪,和那支痒痒挠造型的象牙簪。

    替她打扮的织花有点奇怪:“这几样首饰婢子怎从未见过?”

    阿余装傻,只眨眨眼:“怎没见过?不就在阿娘给我的珍珠匣子里?”

    她顶着这副皮囊也有些日子了,自然知道她有什么家当,那个剔红嵌珍珠的匣子,是靖西后夫人私下给她的。

    织花外头:“有吗?”

    “自然是有,不然是哪来的?还能是圣人赏我的?”

    她现在都还没正经侍寝呢,而且三五不时地就要触怒下圣颜,哪有可能得赏呢?

    织花听出她话里的自嘲,“娘子别妄自菲薄,总会出头的……”